"
胡亥双膝砸地的闷响惊得鎏金香炉微颤,妖后赤足踏过满地玉屑的声响如裂帛。
她五指扣住金刀吞口,丹蔻护甲刮过刀刃时激起一串冷冽颤音:
"七颗绿松石排作摇光坠尾之势——
"刀
尖蓦地挑起少年下颚,寒芒映得他瞳孔紧缩如针,
"与你父皇剑璏上的紫微垣星图分毫不差,是想让钦天监参你僭越之罪?
"
少年喉结滚动咽下的恐惧,在妖后眼中化作更炽烈的怒火。
她反手将金刀刺入羊皮舆图,刃身穿透
"幽州
"朱砂标记的刹那,刀柄机关突然迸射幽蓝萤光。
七道星轨自穹顶垂落,恰与殿内二十八宿铜灯的光晕交织,将胡亥惨白的脸庞照得如同献祭的羔羊。
"母后......儿臣即刻向父皇请罪......
"
胡亥颤抖着去拔嵌进紫檀案的金刀,却被鎏金翘头履狠狠碾住手背。
骨节挤压的脆响混入三更鼓点,妖后鬓边九尾凤钗垂落的东珠,正悬在他扩张的瞳孔上方:
"此刻去认罪?正坐实你私藏外邦凶器!
"
寅时梆子敲过第三响,妖后贴身侍女抱着金刀跪倒在御史台青石阶前。
刀刃北斗纹路里凝结的鸡血,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紫光。
当奉常周青臣展开桐木人偶时,
"祖龙死而地分
"的刻痕竟与星轨投影严丝合扣——那木人衣襟处暗藏的磁粉,正与她凤钗鎏金隐隐相吸。
"好个忠肝义胆!
"
祖龙在朝会上捏碎竹简的声响如霹雳,紫檀木刺扎入掌心渗出殷红。
他起身时十二冕旒击碎御案犀角,太阿剑出鞘的龙吟震得梁柱积灰如雪纷落:
"蒙毅!持此剑去问朱权——
"
剑尖挑飞桐人首级,冒烟的木颅滚过丹墀留下焦痕,
"是他幽州玄甲应了荧惑守心,还是朕咸阳的传国玺镇得住山河气运!
"
妖后倚在凤座阴影里,护甲轻叩着新补的青铜妆匣。
残缺的玄鸟纹映着殿外渗入的曙光,宛若朱权将旗上被剑锋撕裂的北斗。
她凝视蒙毅捧剑远去的背影,唇角笑纹如刀刻——那柄太阿剑吞口处的玄铁,正与她鬓间凤钗的鎏金纹路产生微妙共鸣,这是三月前少府工匠
"不慎
"泄露的铸剑秘法。
当第一缕晨曦穿透雕花长窗,照亮丹墀上仍在冒烟的桐人残骸时,妖后忽然抚过胡亥淤青的手背。
少年惊惶缩肩的刹那,她指尖丹蔻已抹平他衣襟褶皱:
"三日后冬祭大典,你需捧着这金刀为陛下献胙肉。
"
鎏金护甲轻敲刀柄某处暗格,七颗绿松石突然逆转成破军杀阵,
"届时若星象有变......便是天意要易储。
"
祖龙在阶下猛然回首,十二旒玉藻冠撞击声如冰雹砸落。
他染血的掌心按在妖后重绘的疆域图上,血渍正巧漫过朱权的将旗:
"既然皇后笃信星象,便让玄甲骑去替朕丈量辽东的冻土有多厚!
"
殿外忽有朔风卷起玄色旌旗,旗面北斗纹路与祖龙掌心血痕诡谲重合。
妖后抚摸着妆匣上新补的玄鸟残翼,听着蒙毅车驾碾过宫道的辚辚声,忽然将半枚玉蓖掷入香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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