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的说我惯会蛊惑人心
窗帘被拉开,落地窗透出路灯灯光,外面泉海轻微有些浪,周围光污染不算严重,能看见好几颗闪亮的星。
这间客房比较大,白色独立浴缸挨着落地窗,里头坐了两个人,一人一边,膝盖都弯曲在中间。
路灯的微弱光亮照亮了他们身体的一半,另一半继续影在阴影里。
“那是天狼星。”
杨子齐喝着啤酒,食指指了指窗外。
“最亮的那一颗?”
谭易头发散落齐肩,用手将两侧头发往后拢,露出饱满浑圆地额头,看向窗外。
“天狼星是夜晚最亮的恒星,距地球8.6光年,一般可以通过旁边的猎户座寻找,你看。”
杨子齐带着水的手指在玻璃上划了划,透视过去,画出了的猎户座图案,跟夜空的星宿印在了一起。
喝口酒:“亮度约为太阳的4000倍。”
“呵呵。”谭易喝酒,装起诗人,“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岗,西北望,射天狼。”
“人家做完抽根烟,你做完诗性大发?”
杨子齐喝酒,笑他。
“人家做完都是乖乖躺我怀里问我:我们就永远在一起吧,你做完跟人聊星星。”
“哈哈,那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我可不想有什么进展,我们只是纯享乐关系。”
“那你可得小心点,算命的说我惯会蛊惑人心。”
“噗…”谭易喷了口酒出来,洒在了不该洒的地方,“哪个算命的?杨子齐老先生?”
“不信?”
扬子齐挑眉,将啤酒放地上,往前一趴,将那洒出来的酒连啃带嘬地吃了进去。
“啊…”
谭易叹出了声,片刻后又俯身将杨子齐压了下去。
浴缸的水溢出来,地板湿了一片。
谭易亲了亲架在他肩膀勾人的腿,自己那湿漉漉微卷的头发带着节奏摇晃,被杨子齐一把抓住,打乱了它的运动规律。
嘴里出来的声音让人举止发狂,发狂以后感受又是无比的轻盈。
忘记了自己从哪里来,该不该来?愿意不愿意来。
只管狂欢。
顶楼已经没有人,酒瓶错落在桌上、地上,竹棚彩灯依然闪烁,难免显得有些孤寂。
杨子齐继续披着陈鹏的夹克,上楼来。
“泉海那边也开了很多酒店?”
“没有,那边是连绵的山。”
谭易从吧台后面拿了酒开了盖递给他。
“你一直都住客栈?”
“忙的时候住这儿,家在椑北区紫荆中路,怎么?这么快就查我户口了?”
谭易手肘靠在那玻璃矮墙上,举目遥望远方。
“呵,还需要查吗?找你还不容易?除非你这间客栈开不到我想找你的时间。”
“呵,”谭易喜他的玩笑,不觉得那是不好的祝愿,转了念,“对了,你说你前年撩个直男,怎么撩的?也跟撩我似的这么撩的?”
“你这才是在挖隐私呢吧。”
“算是吧,好奇。”
杨子齐迟疑,眼神在他脸上游走,缓缓开始讲述,真是一个遥远有波折多多的故事。
“我先是捡到他钱包,然后去公司找他,问能不能追他,他一口拒绝,然后去跑他们那片区外卖员,每天他点外卖我第一个接单。”
“只接他的单?”
“恩,然后他自己再也不点外卖,自己从家带饭。”
“哈,然后呢?”
“然后我就在他必经之路的蛋糕店里当了店员,每天他下班经过我就套着面包造型的娃娃给他发传单…”
扬子齐说到这里,不禁笑了笑:“我把情话写在那传单
“那他是不是每天下班换了路线?”
谭易拿酒瓶跟他的碰了碰,玻璃轻声响。
“是啊,”杨子齐还在笑,“之后我当了代驾,他们那工作应酬多,经常喝酒,每次我都送他回家,最后他直接就跟我说:我有正常的人生要过,希望你不要打扰。”
“那你放弃了?”
“还没有,我最后再试了一次,”杨子齐仰头喝完那瓶啤酒,喉结动了动,“我应聘他们公司保洁员,他每次加班的时候我就带小瓦斯炉给他做各种夜宵,尽管只是把买来的外卖热一热,精致地摆在盘子里,但是心意在嘛,结果他愣是一口也没吃过。”
“那他总不能因为这样,连工作都不要了吧?”
“当然没有,他直接相亲找了个人结婚了,还专门儿给我发了请柬。”
杨子齐视线离开那泉海,转身背靠玻璃,胳膊肘架在栏杆上,空酒瓶与玻璃围栏互碰,敲出一些响声。
“搞得我白白考了几个会计证书。”
“考证书做什么?”
“他想自己创业嘛,我想着能不能帮他。”
“嚯~”谭易叹出了不可思议,“我不得不说,你的精神够好,他定力也够强。”
“所以我说直男不能碰,怎么撩都没机会。”
杨子齐苦笑,他的牙齿很小,排列整齐且洁白。
“我有些疑惑,”谭易也转身背靠墙,伸手在前方比划,“如果你在树林里行走,你的目光很难停留在其中一棵树上,除非这棵树于其中都不相同。”
“?”扬子齐擡眼望他。
“所以,他到底是什么品种的树?值得你为他做这么多的?”
“我想…可能是当时我的包被抢,他奋不顾身去夺回的那种劲,所展现出来不顾一切的勇敢,是我所喜欢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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