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高吗
寒假放了没几个星期,深冬客栈生意不忙,谭易准了阿桂五天的假期。
他们出发的那一天,雁城起了大风,泉海的波纹变得强烈,客栈里的客人都没有出门,躲着这大风。
月桂树被吹得摇晃不停,老化的叶片纷纷扬扬下落,翻滚着移动,在院子里四处分散聚拢。
C市却没有风,除了人类活动发出的声响,其它一切仿佛都因为躲着什么巨大的怪物藏匿起来。
机场播报着飞机起飞的讯息,阿桂带着王念念从雁城出发坐了动车再打了个的士来到这里跟何景明他们会合。
“何大哥?你们在哪?我们在c口,”阿桂打着电话,找寻何景明他们的身影,“知道,我去找你们。”
“念念!”
“向暖!”
俩小女孩最先看到了对方,叫出了声,蹦跶着相互拥抱。
何向暖问王念念:“过得好不好啊?”
“好得很呢,你呢?”王念念兴奋,将人抱了又抱,
“我告诉你啊,我们学校有个小胖子欺负了一个小女孩儿,我帮忙教训了一下他。”
“哇,你还是女侠呢?那小胖子有没有被你的威严给震慑到?”
“没有,”何向暖委屈,“最后告知家长,是我奶奶去学校搞定的。”
“呵呵。”王念念看她委屈样,捏了捏她的脸,“我们仗义的女侠后面有一位大护法。”
何景明和阿桂看她们聊得开心,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唇边漾着微笑。
她俩一直说着话,直到登机都没停过。
定的头等舱,何景明为了让何向暖和王念念好聊天,换了座位,给他们把毯子盖好,提醒何向暖:
“向暖,毯子盖好,照顾好念念啊。”
“知道了。”
何向暖用一副还用你说的口吻回答了他,继续跟王念念分享她学校的事情。
何景明过来坐在阿桂旁边:“阿桂你第一次坐飞机吗?”
“是第一次。”
“记得看窗口,可以看见云海,运气好能看见耀眼没有污染过的阳光。”
“好。”
飞机起飞后,指示灯亮起,遮阳板被何景明伸手打开,阿桂偏头去看,飞机正在平流层上飞行。
确实是他第一次这么去看云。
他以前读到关于云的文字:云海、云朵、云彩、乌云、残云,好多词语。
何景明偏头看他,心里怀揣着一些新的期待和想法。
他决定改变一些和阿桂相处的方式。
自从上次相处,他回去想来,感叹自己是遇上了多白一张纸,还能让自己拥有一支笔,任意地在那纸上或写或画。
不止是没有读过书这么简单,相处那么久,他觉得他对人情感的认知更是空无,让他怀疑阿桂是不是没有对人的情感。
不过后来又怀疑自己的怀疑,因为阿桂有了一个女儿,必定是喜欢过一个女人才对。
阿桂就那么一直盯着窗外,何景明在一旁睡着了他都没有发觉。
夕阳要下去的时候,阳光真的把云朵照成了云彩,他细细去看,想从中看出几种他知道的色彩来。
黄的、金的、暗处却是紫的,紫的过去还有蓝色…
他有些激动,伸手推了推何景明的手,转头:“何大哥,真的是云彩。”
何景明睁眼,见他脸上喜着坦率的笑容,顿时清醒了过来。
“你运气好。”
何景明揉了揉眉眼,起身去检查何向暖和王念念那边,见她们睡得很香,毯子也盖得很好,又坐回自己位置。
“阿桂?”
何景明轻声呼唤继续看窗外的他。
“嗯?”
阿桂一转头,下巴被何景明捏在手里,嘴唇被紧紧覆盖上。
他愣了愣没动,拿眼珠左右去看何景明的瞳孔。
何景明从容一笑,放开他:“心跳,快了吗?”
阿桂摇了摇头。
何景明伸手将他手拿了过来,像中医把脉那般按着他的脉搏:“为什么没有加速呢?难道我们不一样吗?”
“是不一样。”
阿桂垂眼,好像何景明刚刚是在认真问题,他在紧张,也在犹豫。
“怎么不一样了?”
何景明其实是带着戏弄这般说,不过慢慢那嬉戏地神情变得严肃。
他摸了摸自己的脉搏,又摸了摸阿桂的,心里暗暗吃惊:这会不会太慢了?
“我…”
阿桂不知道是不是该告诉他所谓那伤人与不伤人的秘密。
犹豫不决时,何景明将手指滑过了他的手指缝,紧紧握住。
阿桂擡眼看他,见他若无其事,似乎说与不说都没关系,放下心来,手指慢慢弯曲,将他的手也握紧。
何景明心里暖了暖,看来改变策略是对的,不能指望他去自发的懂,得示范给他看。
他甚至想到了一个让他身体燥热的词:亲身调教。
飞机开始下降,快要抵达目的地机场,机身穿过云层,有些颠簸。
“小时候总觉得云朵很漂亮,想象过飞去上面一定很好玩,以为云朵是绵软的,可能还富有弹性,还能在上面蹦跳。”
何景明去思念那份遥远的想象。
“我小时候摸到它会感觉很冷。”
“你小时候还摸过云?”
“飘在空中的如果都是云的话,不是刚刚那么大的。”
“你这么说也是对的,云是水循环的产物。有可能我有一次清晨站在公司楼顶,伸手摸到的就是一小片云朵。”
何景明想起那段失意的时间,每天早早起来去公司,想让自己变得忙起来。
偌大的公司没有人,显得更是孤寂,去了楼顶,伸手想摸摸太阳透过云层射下来的光束,却摸到一片冰冷。
现在手里握住的却不那么冰冷了。
飞机平稳降落,何景明才终于放开了阿桂的手,起身叫醒何向暖和王念念,下了飞机。
机场有专车接送到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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