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摸了摸他的脑袋瓜,“你有办法。”
他笑得奸诈。
胤禛知道弘昀被带出府的时候已是一刻钟后了,他拧眉不悦,“这一个二个的,都来找弘昀做什么?”
他这些弟弟是太闲了吗?
前有老九,后有十四!没一个省心的。
“将阿哥带去哪儿了?”不会是带去老九那儿帮忙弄生意去了吧,这可不行。
“十四爷说将阿哥带到府上去玩一日,明日就将阿哥还回来。”
“还回来?他以为孩子是给什么物件不成,他难道没有儿子吗?”
管家道:“十四爷说,他喜欢二阿哥,几日不见……想得慌。”
“放屁,定是伙同老九又要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了。”胤禛急忙叫人驾车,去了奇玩铺。
莫尔根:“……”
*
长乐因太子妃也想要画被宣召到了毓庆宫。
毓庆宫不算宏敞,四处利落,冬日已至,庭院中的几株红梅开得却好。
她被宫女领到屋内的时候,只见殿内空荡,并不见太子妃,屋中陈设华丽异常,处处可见精致,明黄色在这屋中十分常见。
康熙宠爱太子,对他的用度果然大方。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一人跨入门内。
她立刻转身,只见一个姜黄色服饰的年轻男子,三十多岁,眉目俊逸,与四阿哥极像的双眸带着一点对她的打量。
“妾身李氏见过太子爷。”
太子擡手,语调懒散,“起来吧,来给太子妃画像的。”
“是。”
太子阔步进了屋内,坐到了上首上,擡了擡下巴,“看看那些东西是不是你画画能用到的。”
长乐自然看到了,支架,笔,颜料,一一俱全,准备得十分周全,“是。”
“开始吧。”
长乐道:“不是给太子妃画吗?”
太子对她的疑问毫不意外,理了理袖子,眼神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孤不配叫你画?”
“可是……”
太子擡了擡下巴,身后的们忽然关上了,屋中荡然一空,长乐眸孔一缩,正色道:“妾身是来给太子妃画画的,此事德妃娘娘也知晓,太子若是想要画,只能等下一次了。”
太子道:“你给老四的画我看了,不错,我喜欢,画一幅一样的,我比老四的骑射功夫可强多了。”
稍间内忽然传来噔的一声,长乐瞧去,太子眼神掠过那飞罩,眼神带了冷漠,“愣着做什么?”
长乐打消了要离开的意思,道:“是。”
她坐到凳子上,拿起笔,对着上首的人开始勾勒他的样貌,太子并没有看她,而是望着一个不知名的地方,似乎在想什么似的。
过了片刻,他眼神忽然落在了她面上,带着几分肆无忌惮地打量,长乐如做不知,画了大约一刻钟的时候,对面的人走了过来。
其闲庭散步,气度无双,语调慵懒。
“挪动了身子,不会叫你画不了吧。”
“不会。”
太子看了眼画布,眼神落在她莹白挺翘的鼻梁上,视线沿着她的鼻子,唇瓣一直往下。
长乐清了清嗓子,道:“太子可否赏盏茶,妾身失仪,有点口渴。”
太子嘴角一勾,摩挲了一下手上的扳指,出去命人去准备茶点。
茶水送上来的时候,长乐接过,见太子视线落在画上,可是身子距离她实在有点近,不着痕迹地起身背过身去。
忽而一顿,冲太子笑了一下,一双美目转盼流光,明亮异常,太子触到她直直望来的眸子微微闪了眼神。
“太子殿下从外面回来,都没有喝茶,不如这杯给太子。”
太子凝眸瞧她,见她眼中只有真挚,看不出有什么别的意思,觉得有点趣味,伸手接过茶盏的时候小拇指滑过她的手背。
长乐淡定地收回,见他眼神不移,微微低头。
太子看到低头若风拂过的睡莲一般不甚娇意,眼神乍然一闪而逝炙热癫狂的光芒,那点光变成了几分火热。
看到他彻底将茶水喝了,长乐坐下道:“太子请上座,否则我怕我画不好。”
太子不知佳人为何忽然变了态度,经过她时,衣袍刮过她的肩膀。
太子端坐在上首,可是一双眼睛不时地看向面前的女人,随着时间流逝,她像是一场幻梦一般,恰如雾笼寒江,月笼柳梢,逐渐模糊起来。
不到半个钟的功夫,屋中传来咚得一声响。
长乐停笔,看着栽在地上的人,停顿稍许,视线在飞罩后一落,起身走过去,“太子爷?太子爷?”
地上的人不动,长乐伸手对着地上的人就是几个巴掌,一通老拳打在太子身上,掀起长袍,擡脚就是一顿猛踢。
这时屋内忽然走出一人,厉声道:“你做什么?”
“太子不知何故晕过去了,我在叫醒他。”说着当着她的面又将太子一顿踢,太子妃大呼,阻拦,“你放肆!”
长乐冷笑道:“这么个恶心玩意,你还要维护他?若他将你当做妻子,他怎会明知你在里面却做出这样违背人伦的事儿!今儿的事儿没完,你且看着我如何去德妃娘娘那里!”
太子妃脸色一变,“你敢!你若是敢,你以为你会有什么好下场!”
“我若没有好下场,你也不会有好下场,你身为太子妃竟不知道劝谏还助纣为虐,难道不是你将我传召入宫的吗?”长乐冷冷道,“且将事情掀开了让朝臣皆知。”
太子妃端庄合度,但性情过于柔和,即便训斥她,也没有那份威慑力,反而经她一通怒喝变了神色惶惶不定。
“你敢污蔑!”太子妃道:“是你,是你勾引太子。”
长乐骤然甩了她一巴掌,屋中没人,进来的那会儿整个庭院不见宫女太监,可见是得了这个脏东西的吩咐,打了就打了,大不了鱼死网破。
“你,你敢打我?”太子妃吃惊,长乐点点头,又甩了她一巴掌,太子妃摔在了地上,不可相信地看着她,怒喝,“放肆!”
长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刚才的话你可以原封不动地说给皇上听,你敢污蔑我,我就敢以死明志,让皇上看看你们夫妻二人在做什么勾当,要将对国有功的皇子福晋逼死,不说王公大臣,四贝勒和其余皇子必然愤怒而起,你二人别想好过!
皇上若对太子纵容,必定令诸皇子离心,也一定会找个替罪羊堵悠悠众口,太子妃正是最好的人选,反正大清又不缺女人。”
太子妃捂着面,起了恨意,冷笑,“你以为你出的了这宫?”
长乐轻蔑道:“德妃娘娘知道我入宫,你觉得你能拦的住我?”
太子妃实在没想到她竟敢嚣张到这个地步,气得胸口不住起伏,看向地上昏死过去的太子又气又怒,道:“你敢毒害太子!来人!”
长乐猛地拔了头上的簪子,目光清冷。
太子妃见她走来,慌了神色,“你要做什么?来人!来人”
看着她吃人的表情,太子妃吓了一跳,勉力维持着自己太子妃的仪态,直往后躲。
在听到疾呼的太监冲进来的时候,长乐蹲下了身子,猛地朝着太子的人中处一扎,太子妃对太监道:“李氏刺杀太子,快,快将她抓起来!”
肩上一痛,立刻有人来扭她的胳膊,长乐起身给了那人一巴掌,“蠢货,太子晕了过去,不掐人中如何能醒!”
太子的贴身太监痛呼一声捂着脸,果然看到太子人中处的红印。
长乐又狠狠戳了一下太子的人中,太子眉心一蹙,长乐起身道:“太子一定是近日太过劳累的缘故,才会晕厥,太子妃好歹是储君之妻,怎么遇到这么点儿事儿就这样不成体统。”
她将错处归到太子妃身上,看了眼太监,视线在屋外一落,见这会儿功夫就只来了他一人,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
太监赶忙伏在地上,将太子抱起来,“太子爷,太子爷。”
长乐道:“愣着做什么先去请太医。”
太监看了眼太子妃匆匆离去了,屋中一时间只剩下三人,太子妃惊慌不定,“你想做什么。”
长乐将她拉起来,冷冷道:“人还没醒呢,往日叫你受的委屈,不趁这个时候报了?”
她嘲讽一笑,意味深长,“妾身给太子和太子妃画像的时候,太子晕了过去,至于其余的,我不知道,太子妃最好也权衡利弊。”
太子妃看着人离去,眼中闪过一丝怨毒,视线在落到地上的人的时候,猛地出脚一顿猛踢,越想越气,学起了李氏,狠狠地给了这个罔顾人伦不给她脸面的人几个巴掌,她往日所受,今日所受,皆由他一手造成。
作者有话说:
太子在十三岁以后,品行上不大妥当,教授他的两个大臣都给康熙提点过,但康熙不信还把两个大臣革职了。
成年后的太子的确骄奢,也是康熙纵出来的,此后更是男女不忌,康熙亲口说过太子在这方面行为不端,王鸿绪也调查过他在江南做的许多事,其中就包括上花船,以及夺取妇人女子以供私乐的,甚至有知州参与拐卖供给太子。
康熙最后一次南巡实际上也有太子的撺掇,接着假河工之事建议康熙南巡,阿山和噶礼两个总督甚至为了讨好他提高收税来供太子铺排。
不过太子不至于对兄弟的女人下手,此情节为根据书中情节进行的延伸,非正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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