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沉沉，乌云像压下来的锅盖笼罩在整个葫芦口的山道上。
风带着山林的寒意，从峡谷间穿梭而过，吹得灌木轻颤、枯草乱舞。
一道尖锐的嗡鸣忽然划破山谷的宁静，伴随着李云龙的喊声，战士们立刻趴伏在地。
远空中，一架贴着膏药旗的飞机在云层下方缓缓掠过，像一只孤鹰巡视着猎物。
它飞得不高，时而降低高度，机腹下方的玻璃窗若隐若现，机翼还闪烁着银白的光。
“不像是轰炸机！”李云龙蹲在山石后，眯着眼盯着天空，“八成是鬼子的侦察机。”
“团长，那我们岂不是暴露了？”张大彪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
“暴露肯定是暴露了，老子现在就怕坂田这小子不讲武德。”
“什么意思？”张大彪皱了皱眉头。
李云龙沉默不语。
林壹接话道，“李团长怕坂田联队远距离部署火炮阵地，对我们进行炮击？”
“嗯。”李云龙点头。
“团长！小鬼子要是真用炮炸我们，我们根本没地方躲啊！”张大彪惊声道。
“那就让战士们赶紧挖！既然被发现了，就把战壕挖深一点！”
“好！我这就通知下去！”张大彪点头道。
另一侧，孔捷正用望远镜观察着敌机的动向，他轻声骂道：“坂田这小子真精啊，还没动兵，就先放鹰……接下来，怕是有苦头吃了！”
“什么意思？”副团长问道。
“让战士们赶紧挖！有多深挖多深！等会，怕是要挨炮了！”
侦察机飞到葫芦口上方后，果真不再向前，而是像死神的眼睛在山谷上空扫视。
足足盘旋了好一会儿，它才缓缓飞远，只留下模糊的影子在天际渐渐消散。
大概一个小时后，夕阳渐渐下沉时，一支庞大的队伍突然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
“来了！”张大彪咬牙道。
李云龙立刻往日军出现的方向望去。
此时，葫芦口的天色已被染上了一层浓烈的金红，像是被鲜血洗过一般。
一支密密麻麻的部队正从南口方向缓缓推进。最前方是骑着摩托的先头部队，后面是黑压压的步兵方阵，身着黄绿色军服，步伐整齐划一。
光线打在刺刀和钢盔上，反射出一片寒光，宛如山洪压顶般朝葫芦口扑来。
“坂田联队！”孔捷目光如刃道，“不愧是日军的甲级精锐，前排有重机枪组，后面有山炮拖车、轻型坦克，这种火力配置，怪不得中央军两个师都不是它的对手！”
副团长咬紧牙关，望着那整齐的队列，脸色也沉了下来：“看他们的架势，不会是想一口吃下整个葫芦口吧！”
孔捷沉默不语，似乎也有些担心。
山谷间的风像是从地底吹上来的，竟带着点血腥味。
前方，日军队伍依然在稳步推进，远处的战车轰隆隆作响，像是百鬼叩门。
李云龙压低声音道：“都给老子趴着！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爬起来！”
“是！”张大彪低声应道，随后穿梭在战壕中，传达李云龙的命令。
而在右翼山头，丁伟正与副团长用望远镜观察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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