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
翌日,桑绘方起,便听见外面彻然响起钟声。
“铛——”
钟声响彻九天,惊起窗边云雀,桑绘走到窗边,林丹卿手搭在窗边,轻声道。
“是紫薇殿的钟。”
“师尊说,今日不用去上课。”
林丹卿回眸:“桑善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桑绘摇头:“没有。”
桑善的住处在紫薇殿,紫薇殿出事,柳宿势必不会让她离开,她如今自身还不知什么情况,自然不会回她的。
而井宿明显又是不愿她参与这些。
不过还好。
桑绘的眸子越过窗户,看向跨门而入的宋悉,宋悉恰好对上她的视线,神色一愣。
“宋师兄。”桑绘眉眼弯弯。
宋悉回过神,快步走进屋,一开口,便是个足以震惊所有人的消息。
“帝君今日晨时已陨,新帝继位,如今正在举行继位大典。”
林丹卿蹙眉,怀疑道:“如此仓促?”
宋悉颔首:“帝君知自己的大限将至,早早便选好了新帝,一切事宜早已妥当。”
桑绘靠着窗,晨光落在她的睫羽,她低头勾了勾垂落的发尾,神色难以看清。
“你如何得知?”
听到这番话,林丹卿非但没有放下疑虑,反而眉头锁得更紧,她略带警惕看向宋悉。
宋悉苦笑:“你来了这么久,竟还不知吗,我从前是翼宿关门弟子。”
翼宿?
林丹卿猛地想起。
当年她还未到抚桑,老师与她曾提起过翼宿,当年鉴灵院纷争,便是因翼宿陨落而结束的。
“你是翼宿弟子?”
“不像吗?”宋悉莞尔,“你莫要看我如今什么都不是,昔日我也是乐修翘楚,不比那剑修的傅绪州差的。”
翼宿善音律,修乐道,宋悉作为她的弟子,当年也是风光过的,若非如此,怎会与傅绪州李重风等人结识。
只是后来他叛逃,又再返回,鉴灵院虽未杀他,却也怕他对鉴灵有不利之心,索性断了他的乐道。
此后,宋悉方才改修剑。
说完,他看向桑绘。
桑绘恰时擡眸,她似是并没有听他方才的话,此刻擡眸,眼中像是思索了许久,神色认真:“你可知新帝是谁?”
宋悉凝眉,手指放在额头,冥思苦想。
这种消息普通人或许不知道,可宋悉曾跟从翼宿修行,又是翼宿的关门弟子,翼宿自然是对他说过的,只是时间过于久远,宋悉即便苦思许久,也只能勉强想起一点。
“似乎也是微生氏的人,是与帝君同姓微生。”
“微生……”桑绘低声念道。
见她如此,宋突然想到了此行的目的,他垂眸问道:“桑霁打算什么时候来?”
林丹卿眉心微动:“桑霁?”
宋悉笑:“新帝上位,是要昭天的,昭天三日后,天道应允,方降异象以示新帝为天地共主,之后,各洲洲主赴孤云,朝拜帝君,意为臣服。”
“天钟鸣,鸣四方,算算时辰,他们也该知道新帝继位的消息了。”
“不知道。”桑绘摊手,“最近课业太重,可一点也分不出心和兄长联系。”
宋悉笑:“这倒也是,陆成舟最近已经开始在鉴灵院外面找房子了。”
“话说,试炼塔什么时候开啊?”
宋悉迟疑:“五日后,不过你怎么想到去试炼塔了,试炼塔可不好过,元婴之下还是等等吧,虽说试炼塔不会危及生命,但……”
宋悉话没说完,桑绘直起身子,他下意识住口,眨眼看着桑绘。
桑绘眉梢微挑,示意宋悉继续。
宋悉抿唇,在内心嗤笑了声自己。继续道:“试炼塔每五年开一次,里面时间流逝与现实不同,若是把握不好时间,没能在时间范围内出来,在里面困个十年百年也未可知,我原来那位师兄,在里面可是困了十年。”
翼宿死前,那位师兄就进去了,翼宿亡故近十年,他还是没出来。
桑绘沉吟片刻,声音清脆:“知道啦。”
“宋悉。”
桑绘转头,视线从敞开的窗投到外面,来者似是与她不经意对视,很快便收回了视线。
“李重风?这时候你不去紫薇殿,来这做什么?”
宋悉心中顿时一紧。
李重风:“执法堂人都去紫薇殿了,堂内人手不够维持太微巡视的,堂主让我来寻你。”
“哦哦。”宋悉点头,对桑绘摆手,“那我今日先走了。”
林丹卿颔首。
“对了,师兄,我能问下傅绪州傅师兄如今何在吗?”
宋悉欲走的身影一顿,他下意识看向门口的李重风,李重风面无表情,对上宋悉的目光,他也只是冷冷点头。
宋悉回看向桑绘的眼眸带上了几分笑意,似是看透了桑绘的小心思,朝她眉头一挑,神神秘秘的样子,颇有一种“我只告诉你”的模样。
“他去历练了。”见桑绘眨眼,面色不变,宋悉哎呀一声,摊手,“其实就是去涨资历,他现在修为够了,就是差点资历,估计这次回来就能坐上长老之位了。”
“所以呢?”桑绘轻笑,面有不解。
“你不是与傅绪州有婚约嘛。”宋悉笑道。
林丹卿听着他的话,眼眸冷下。
这话很让她不快,好似绘绘是占了他傅绪州什么便宜。
她虽不喜桑善,但却支持桑善的想法。
这婚约,毁了便毁了。
“原来如此,可那是他呀。”桑绘情绪稳定,含笑点头,“他是他,我是我,师兄,我叫桑绘。”
不叫傅绪州的未婚妻。
“师兄,你这话我不爱听,以后不要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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