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
“谢长老。”
谢共秋沉默颔首。
“我居然在试炼塔中待了五年。”桑绘垂眸叹息。
恐怕桑霁和井宿,从一开始目的就是将她调离,使她无法接触修仙界的事。
只是她有些好奇,究竟是为何?
总不能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任务者了吧?
真要是这样,工作量恐怕会增加很多啊。
谢共秋自然是不知道眼前的少女叹息后的思绪,她以为她是在为父亲的离去悲伤,为自己没能见到父亲临死前最后一面叹息。
她眸底柔软,出声劝慰:“你莫要太伤心,这终究不是你的错。”
桑绘轻轻勾起唇角,在谢共秋眼中便是苦笑,她叹了口气继续道:“世事难料,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兄长有说什么吗?”
谢共秋一愣,摇头。
“我明白了。”桑绘略微思索,点头道谢,“不知井宿大人如今何在?”
“井宿如今还在紫薇殿,我方从她那里回来。”谢共秋眉宇隐约携着一股愁绪,“你若要去找她,我陪你一起。”
“不必了,谢长老应该还有要事,弟子便不多叨扰了。”
“不是什么大事的。”谢共秋坚持道,“我还是和你一起吧,而且……”
她微微一顿。
“你带着何人回来,恐怕不会那么容易进到紫薇殿的。”
桑绘眉梢微扬:“我已将他安置在汇医堂。”
汇医堂离这并不遥远,她将柳何人安置在林丹卿身边后,才敢放心出来,没想到路过这里,旁听到了抚桑洲主还有傅绪州的消息。
桑霁当初没有直接杀了抚桑洲主,只是将他囚禁在书房,放出洲主闭关的消息,她还以为桑霁留着抚桑洲主是有大用。
说实话,桑绘真的很不喜欢桑霁这种人,浑身上下长满了心眼子,甚至连头发丝都长着心眼子,这种人,你永远也猜不到他到底想做什么。
谢共秋没注意到桑绘已经陷入了思绪,她敛眸,嘴唇翕动,叹了口气:“你既带着他去了汇医堂,就该明白,消息过不了多久,就会传到紫薇殿。”
桑绘挑眉,她面露犹豫,片刻后,她俯身行礼:“那便有劳谢长老了。”
谢共秋摇头,笑意温柔:“你既称我一句长老,那我便该承担起长老的责任,走吧。”
紫薇殿。
井宿住处。
仙侍神色冷淡走到井宿房门前,她微微欠身行了个虚礼,嗓音清冷。
“大人,帝君遣我传言。”
屋内,井宿的声音传出:“说。”
“翼宿徒归。”
屋内,阖眸修行的井宿刹那间睁开眼,视线淡淡向门口扫去,似是有所预料:“还有谁回来了?”
“抚桑洲,桑绘。”
井宿垂在宽袖中的手倏然缩起。
而外面适时响起了桑绘的声音。
“师尊,我回来了。”
仙侍垂眸侧立一旁,没有留半分余光给桑绘,即便是知道身侧的少女就是方才自己嘴里的人,她的面色也没有丝毫波动。
井宿的房门被风吹开,露出女人亘古不变的身影,井宿擡眸,看向桑绘。
此刻,她在阳光下,而她在阴影中。
井宿心中突然升起难以言喻的情感,她神色复杂,对着桑绘微微叹息:“我本想等一切了了,再接回你。”
桑绘没想到,井宿会如今简单便承认了她的心思。
她是故意让桑绘进试炼塔,故意让桑绘进去书修秘境,故意困住她。
井宿脚下浮空,倏然浮至桑绘面前,她垂眸,打量着眼前少女。
万年前的文字,无人可破的秘境。
就如当年困住柳何人一般,困住她,秘境与现实时间流速不同,里面七日,外面一年,她只需与柳何人作伴几月,她便会将她接回。
只是没成想。
她竟自己回来了。
思索许久,井宿终究还是无奈地摇摇头,这场与桑霁的对弈,她还未举棋,竟已然输了。
“罢了,你既回来,便回来吧,正好快到你父亲的忌日了,收拾收拾回抚桑山祭拜你父亲吧。”
“看来师尊是不打算和我解释了。”
桑绘轻笑。
“解不解释又有什么用?”
桑绘质问:“所以师尊就不解释?”
井宿沉默。
谢共秋在一旁看得心里一跳,想要拦住桑绘继续说下去,可桑绘眼眸明亮,直勾勾看着井宿。
“师尊,我还正式拜师。”她突然道,“所以,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想好要利用我,所谓的亲传弟子,也不过是为了让我信任你?”
话音落下,谢共秋脸色一变,她几乎僵看向井宿,不敢置信:“师姐?”
井宿没有理她,她的眼眸平静,凝望着桑绘,轻声:“是也不是。”
桑绘笑:“那就是了。”
“吾只是希望你不要参与你兄长的事,桑霁心机太深,与你不利,这是为你好,何况吾救了你。”
桑绘改口道:“大人,您救我,真的只是为了救我吗?”
井宿垂落宽袖中的手指微微颤动:“无论如何,吾都救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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