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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罚(1 / 2)

天罚

随着这道声音的落下,所有困在光束内的人都感受到了难以言喻的痛苦,修士紧紧按住胸口,黑红的血顺着唇边流淌下来。

南琥竭力压制着疼痛,他想擡头,可只是轻微地仰起,便感受到了难以抑制的痛苦,像是有人生生将骨头敲碎重组,然后再次揉碎。

难以承受的痛苦。

垂眸,看着底下的居民,南琥唇边颤抖,却猛地吐出一口血,他强撑着嘶吼道:“他们呢?”

说好的人呢!

同门嗓音弱得快要听不见,隐隐的颤抖透露出心底的恐慌。

“不,不知……”

南琥想要起身,面目狰狞,却只起了片刻,便轰然倒地。

狼狈至极。

他瞳孔颤抖着看向祭台中央的人,心底气焰尤甚,他看着那人越看越熟悉,忍着剧痛,南琥从记忆中翻出这张脸的主人。

无名洲洲主。

他想起来了。

一个只在林丹卿“救回”常洲主时见过他容貌的南琥,如今都能认出来,何况是与其朝夕相处的无名洲居民,此刻,他们难以置信地盯着中央祭台的位置,猎猎狂风不停作响着,如同亘古的秘语,猛地敲落在人心头,陈旧破败的灰黑色衣袍随风鼓动,那张面容熟悉得不得了。

“啊啊啊!娘,我好痛!呜呜呜呜呜……”

无数痛苦的声音叠加在一起,祭台上的人脸上是明显的愉悦,似乎对他们的痛苦极为享受。

“洲主!”

身体经受着万般痛苦的无名洲居民一眼认出了中央的人,甚至强忍着痛苦,努力想要呼唤常洲主,常洲主却是冷冷一笑,精亮的瞳孔中是显而易见的野心,他望着所有人,沙哑的嗓音充满了不屑,他倏然将手放下,直指

“吾才不是你们的洲主!吾乃渊主座下四方护法之一!诸位如今该高兴,能为吾主复活献出生命,是汝等的荣幸!待吾主归来,一统十方,万界臣服,尔等都该为今日感受荣幸!哈哈哈哈哈……”

“你不是洲主!你把洲主怎么了?”

“怎么了?当然是死了呗。”常洲主好似听到了极大的笑话,猛地停下来,睨着说话的人道,“趁你还有力气说话就多说点,不然待会等我最重要的祭品到了,你就永远都说不了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越发猖狂,目光触及遥远的天际,似乎已然笃定,不管是桑绘还是追忆,都逃不出他的手心。

风声嘶吼,扬起一层尘土,时间已然混淆。

在诸多纷乱逃窜的人群中,桑绘未曾擡眸,身侧的修士都已离去,唯有她还安然坐在木桌旁,平静端起茶杯,饮尽杯底最后一口茶,任由光束将她包裹。

她眼帘微擡。

接下来,就靠你了。

——傅绪州。

“一路顺风。”

常终圩微微歪头,朝她一笑。

桑绘从鼻腔发出‘哼’的一声,似笑非笑,还未等常终圩回应她,整个人便消失在了常终圩眼前,常终圩含笑着擡起杯子,却发现杯子里已经没有水了,她挑了挑眉,故作叹息,提起桌上的水壶,轻轻一摇,却发现里面也是空荡荡的,再度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后,常终圩起身,神色颇为无奈。

“好吧好吧,该去救蠢弟弟了。”

她脚步缓缓,与所有被光束包围痛苦挣扎的人擦肩而过,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没有一个人察觉到她的存在,她面容平静,姿态从容,狂风扬起她的发梢,常终圩擡手,一把长剑出现在她的手心,凛冽的寒光刹那间划破长风。

而此刻,桑绘从瞬移带来的短暂迷糊中清醒过来,睁开眼便是常洲主得意洋洋的面容,她眨眨眼,似乎对此并不意外,接着她忽然笑了出来。

“你不会以为,抓到我,我就会乖乖将追忆给你吧?”

“当然不会。”常洲主笑得诡异,“我本来也没想让你交出追忆,只要追忆在你身上就可以。”

“哦?为什么?”

桑绘冷静的姿态让常洲主忍不住皱起眉头,但内心的自信让他强行忽略了这点不对,他在心底对自己说,桑绘如今不过是强撑着罢了。

“你没有必要知道,你只需知道,你今日就会将命交代在这里,不仅是你,他们所有人都一样,你们所有人,都会成为尊上复活的垫脚石!”

桑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擡眸却是对常洲主倏然一笑,她缓缓开口。

“那你怎么知道,追忆一定在我身上呢?”

常洲主面色瞬间一变。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桑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十方抽出,架在了自己的脖颈,常洲主瞳孔紧缩,眼睁睁看着锋利的剑刃划过桑绘的脖颈,血花溅落在祭台中央,整个世界都有一瞬停顿,而后光束倏然收缩,浓烈的昏暗袭盖天幕,阵阵闷雷轰隆隆而下,好似天罚欲至。

常洲主心头一阵抽搐,他怒吼着:“不!”

桑绘笑着纵身向后倒去。

常洲主向前跑了几步,眼睁睁看着桑绘倒下祭台,瞳孔欲裂。

“绘绘,睡吧。”

耳边,是男子清朗温润的嗓音。

桑绘放心闭上了眼。

傅绪州擡起眸子,与祭台上的常洲主对视,灰雾自他身后倾斜而出,修士们眼看着修仙界人人喊打的魔头就在眼前,却什么都做不了。

常洲主望着傅绪州身后的灰雾,眼底流露出浓重的忌惮。

“你我同出渊地,又何必拦我!只要你将她交给我,将追忆交给我!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得道成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难道不想要吗?”

常洲主竭力蛊惑着眼前的男人,可傅绪州却只是敛眸将桑绘脸上的碎发温柔抚到耳后,轻声道了句。

“我只要在她之下。”

他擡起头,眸子仍带着几分细碎的光,常洲主倏然一愣。

这样的眼神,他很少在渊地见过。

傅绪州唇角勾出一缕笑意,他怀抱着桑绘,指尖微擡,灰雾瞬间化作牢笼将常洲主禁锢,男子嗓音清冷。

“在她回来前,我不会杀你的。”

常洲主眸子一沉。

来自渊地的威压使得他在傅绪州面前,失去了所有的主动权,他只能死盯着傅绪州,绞尽脑汁讽刺嘲笑。

“哼,你怎知她会回来?我已将她献祭,她怎么可能回来?”

傅绪州不语,只是抱着桑绘坐在了祭台边,他敛眸,静静为桑绘擦拭起脖颈流出的血。

常终圩停在傅绪州身侧,而后俯身。

“需要先让他们回去吗?”

“先让林丹卿过来吧,修士留下,普通百姓可以走,但是不能离开无名洲,更不能向外界传递消息。”

傅绪州抿唇,眼神复杂,沉默了半晌,他轻声道。

“一直擦不干净。”

常终圩凝视着他的手指,兀地一笑:“这么怕,你还真是一点也没变。”

无论哪次,他都是这个样子。

所以说……

“你还真是个胆小鬼啊。”

“只对她是。”

傅绪州紧握着桑绘的手,小心翼翼将手指与她的手指相扣,像是想要从此获取一些安全感。

“放心吧,她不会死的。”

“我知道。”

常终圩转身离去。

无人看见她的行踪,所有人都因痛苦难以集中注意力,就连常洲主也只以为傅绪州是在自言自语,心底倏然升起的难过与酸楚,却被他轻飘飘忽略过去。

·

南商雨靠着冷硬的墙壁,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她猛地起身,在悄悄走到门边观察过许久后,她才转过身,将捆着林丹卿的绳子放开。

“我听见很多人在哀号。”

南商雨“嗯”了声,肯定了她的想法:“他已开启祭天大阵,所有人都被血祭阵法包围。”

血祭,血祭,绝不是简简单单地杀人便行,被祭者,必是经历万般痛苦折磨,如此死去。

“那她们……”

林丹卿不敢去想,那样的邪阵,若是修士还能应付一二,等待支援,可无名洲的百姓……她们该如何?

南商雨瞥了眼她,看出了林丹卿的心思,她在心底叹了口气道:“她们没事,你炼制的丹药可暂时护住她们的心脉,而且……阵法早被我改过了。”

林丹卿一愣。

南商雨索性一股脑解释道:“我潜伏在常洲主身侧,探知到了祭天大阵,告诉了桑绘,桑绘本不想牵扯无名洲的凡人进来,可那阵法稍加改动,可借天光救治她们,虽有痛苦,却总比快死要好,至于你……我给你喂了点我的血,你身上带有他自己的气息,他亲自设下的祭天法阵自会绕开你。”

桑绘在“杀”了她之后,常洲主将她带回,换血将她改造成了傀儡。

只是常洲主不知道的是,这是她与桑绘的计谋,她从见到常洲主时,便看出了他魂魄的不对劲,而在树林里,常洲主的魂魄悄无声息在她们眼皮子下被压制,南商雨索性直接演了出戏,并示意桑绘配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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