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救助中心的每一个角落,都能感受到工作人员对生命的敬畏与热爱。
他们走路的脚步总是放得很轻,像是怕惊扰了正在休养的动物们。
喂食的时候,他们会蹲在水池边轻声细语,像是在商量着今天的菜单。
有个扎着马尾辫的姑娘正在给海豹擦药,她的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新生儿,药膏抹到伤口时,她的眉头会不自觉地皱起,仿佛能感同身受那份疼痛,擦完药,她还用手指轻轻点了点海豹的肚皮,嘴角扬起温柔的弧度。
旁边池子里的海豚救助员是个晒得黝黑的小伙子。他一边投喂小鱼,一边模仿着海豚的叫声,当海豚成功接住抛出的鱼时,他笑得比海豚还开心。
就连清洁水池的阿姨都格外用心,她拿着软毛刷一点点清理池壁,遇到正在休息的动物就会绕道。
有只小龟好奇地游过来蹭她的橡胶靴,她就停下来,用戴着胶手套的手指轻轻碰碰它的背壳。
这些细微的举动里,看不到表演,只有自然而然的关怀。
他们记得每只动物的名字和习性,了解它们的喜好和脾气。
在这里,人与动物之间没有隔阂,有的只是最纯粹的守护与被守护的关系。
他们都是一群充满大爱的人,看着他们对待动物的样子,我的脑子里全是我那群可爱的蟑螂。
刚走出救助中心,我的手机就响了,刘老爷子爽朗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让我莫名的心安。
"小二啊,心情好些了吗?"
"好多了,谢谢老爷子。"
我看了眼身旁的上官,
"雨晴带我看了很多..."
"哟,小子,雨晴都叫上了!你这进展速度可以哟!看来,我们家玉婷要加油才行咯!"
听着老爷子的调侃,我的心里满满幸福。
"行了,不多废话了,两件事。"
老爷子继续说着,
"第一,上官告诉你了吧?我多给你们批了两天假。"
"说了,太感谢您..."
"不用那么客气。"
老爷子的声音温和了些,
"听见你现在说话的感觉,我很欣慰。"
顿了顿,语气开始变得有些严肃,
"第二件事...我要对你说声抱歉,刚给了你假又要收回。明天早上有飞机接你们回北京,有任务。"
我立刻挺直腰板:"明白!"
"阿玄和阿武明天也会带着老白,刀锋,雷达,药师,花糖和程序员,一起从杭州直接飞来北京。"
老爷子补充道,
"具体任务内容等见面后再说。"
挂断电话的那一刻,上官的目光已经落在我脸上。她的眼睛像扫描仪一样,从我微蹙的眉头看到紧绷的下颌线,不需要我开口她就已经读懂了通话内容。
我把老爷子的安排一五一十告诉她:假期提前结束,明天返京,任务在即。
上官听完,只是轻轻点头,镜片后的眼神平静如水:"为国家服务就是这样,随时待命。"
她说得那么自然,就像在讨论每天的天气。
"你好像...很习惯?"
我有些好奇地追问。
上官歪了下头,这个动作让她看起来俏皮了些。
她用手指撑着下巴,像在思考一个有趣的实验现象那样看着我:"说实话,以前我也不懂。"
她的声音轻了下来,
"刚进研究所时,我只想着发表论文、做实验..."
海风轻轻掀起她的衣角,她的目光越过我的肩膀,看向远处的海平面:"是刘老和研究所那些前辈们,用行动让我慢慢明白..."
她的眼神逐渐变得无比坚定,像是深海下的暗流突然浮出水面:"那种自豪感、归属感,"
她一字一顿地说,
"是任何东西都替代不了的。"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抚上胸口,
"或许用'使命感'这三个字来形容会更贴切。"
我看着她微微发亮的眼睛,想起三十六强阻止阿辉前进时的样子——同样的专注,同样的义无反顾。
上官的目光再次回到我的脸上,她伸出双手,捧住我的脸。
"小二,我相信你很快也会有这种感觉。"
她的拇指轻轻摩挲我的颧骨,
"而且我相信,你只会做得比我更好。"
我没有说话,海风从我们之间穿过,带着咸涩的气息。
远处传来海鸟的鸣叫,还有海浪拍打岸边的声响。
但此刻,我的世界里只剩下她坚定的眼神和掌心的温度。
最终,我只是把她拉进怀里。
她的发丝被风吹乱,轻轻扫过我的下巴,痒痒的。我们就这样站在车旁,听着彼此的心跳渐渐同步。
"走吧,"
我松开怀抱,看着她的眼睛说,
"带我去吃好吃的,我请客!"
上官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我知道个好地方!"
她拉起我的手,嗖地一下钻进车里。
离开中心大门时,我回头看了眼救助中心的方向。那只百年老海龟的身影浮现在脑海中——它背负着伤痕,却依然守护着新生的海龟。
我想此刻我彻底明白了上官所说的"使命感"是什么,每个生命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什么。
而这种守护,本身就是一种最深沉的爱。
......
海鲜市场人声鼎沸,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
上官像只欢快的小鸟,在各个摊位间穿梭。
"这个鲍鱼!"
她指着一筐还在蠕动的鲍鱼,
"还有那个龙虾!"
我看着她跟摊主讨价还价的样子,完全无法跟研究所里那个高冷女博士联系起来。
最终我们买了鲍鱼、生蚝、各种海蛎子,还有一只五公斤的野生大龙虾!
餐馆老板看到我们拎着的战利品,眼睛都直了:"好家伙,光这只龙虾就够三个人吃了,你们俩能吃得了?!"
"没事,您去做就行!"
我拍拍肚子,
"我一个人就能搞定。"
上官在边上偷笑:"我估计再过不久,你的胃能进化成蟑螂的金刚胃。"
一个小时后,我们的餐桌已经变成了海鲜残骸的战场。
鲍鱼壳堆成了小山,生蚝壳在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龙虾的大螯像战利品一样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上官优雅地擦了擦嘴角,她面前的餐盘里还剩着半只鲍鱼和几只蛏子。
而我的面前——准确地说是我方圆半米内——已经堆满了各种空壳。
"这个鲍鱼,"
上官用筷子轻轻戳了戳盘里的那只,
"你看它的裙边,厚实有弹性,蒸的火候刚刚好。"
她夹起一小块送入口中,闭上眼睛,
"入口先是海水的咸鲜,然后是本身的甘甜,最后回甘里带着一丝奶香..."
我忙着往嘴里塞龙虾肉,只能"嗯嗯"地点头附和。
"再说这个生蚝,"
她拿起一只,淋上几滴柠檬汁,
"看它的汁水,像不像海水凝成的精华?"
她小啜一口,满足地眯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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