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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亲(1 / 2)

退亲

抚桑山。

夜幕低垂,桑霁接过暗卫手上的明灯,缓缓走下云梯。

昏暗的云梯,隐隐的明光,暗卫沉默地跟在桑霁身后,四周只有寒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

走到抚桑山院正门,白发朱颜的青年明显已经恭候多时,抚桑山院院长桑远河含笑看着自己这位年纪轻轻坐上洲主之位的侄子。

桑霁睫羽擡起,幽深的眸子倒映出桑远河的身影,语调慢条斯理。

“我来看傅绪州。”

桑远河挑眉,但他没有多问,闻言颔首,向桑霁示意跟他走。

傅绪州如今身份尴尬,不宜居住在抚桑山,桑霁索性将他放到了抚桑山院。

傅绪州的叛徒之名,早已随着星宿会审的结束远扬,天才的坠落固然让人觉得可悲可怜,但若再加以叛徒的名义,情感便将转换为更深的憎恶。

虽然桑霁不太能体会那些人的情感,但旁观他们,桑霁知道,欺凌落魄的昔日天才,的确会让他们得到扭曲的快感。

“你叫啊!怎么,堂堂傅剑仙,你看看你,你如今被我踩到脚底下的感觉怎么样?”

“你不是很行吗?啊?你大爷的,老子本来都快成了,你一句话让我被所有人嘲笑,呸!”

“老大,他这种叛徒当时肯定是迷惑了亢宿大人!不然,以老大您的修为,亢宿大人怎么可能不同意!”

桑霁站在门口,手中的提灯不知何时已然熄灭,他静静站在破败的木门处,唇角似是不经意勾起,眸底却犹如寒霜。

南惜语一只手拽着傅绪州的头发,一只脚踩在傅绪州的身上,满是横肉的脸上泛着狰狞的光泽,他越说越生气,身侧的跟班小心翼翼地鼓吹着他。

“您现在可是流溟的翘楚,抚桑山院下一届的首席弟子,谁人能说您实力不强,当年若不是傅绪州,说不定,您现在都成鉴灵院长老了!”

闻言,南惜语怒火中烧,对着傅绪州满是血迹的脸,他高高举起手,在周围一众跟班激动热切的目光中,正要挥下。

“还真是,凄惨啊。”

南惜语眼中怒火还未退下,他感到手腕僵持在半空,刹那间回头,赤红的眼睛死死盯向木门处的身影。

“谁!敢在这拦本大爷,知不知道本大爷是谁!”

桑霁玩味地看了眼身侧的桑远河,桑远河轻叹一声,有些无奈地笑道。

“让洲主见笑了。”

他越过桑霁,缓缓走到前面,走到南惜语面前,双手交叉垂落,他站定,对着众人惊恐的视线,温和道:“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吗?”

南惜语的怒火稍稍退下,但他明显不屑于跟班们惊慌跪拜,大喊“山长饶命”的模样,仍保持着一股桀骜不驯,你奈我何的表情,甚至轻飘飘地将桑远河从上到下打量了遍。

“山长啊。”南惜语倏然冷笑了下,满脸的不屑,“不过是个病秧子,修为才刚过元婴,我来处理人族叛徒,怎么,你有意见?”

被如此刺痛,桑远河依旧保持着温和的模样,闻言,他没有与南惜语争辩,反而回眸,朝昏暗破败的木门处投落目光。

南惜语蹙眉,跟着他的目光看去,那人影模糊不清,却隐隐透露出一股危险的气息,让他不由得心生寒颤。

“南惜语。”桑霁嗓音清冽,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你姐姐可是一直念着你呢。”

话音刚落,南惜语的神色骤然一变,他急忙松开手,头也不回地跑走,见此情景,桑远河并没有去追,他望着地下颤颤巍巍的弟子,温和道。

“好了,起来吧,趁着天色还晚,快跑吧,不然,明天洲主把你们都扔去渊地。”

“山长……”

有人结结巴巴开口,拽住桑远河的衣角,桑远河垂眸,纠结道:“你这孩子,非得让我现在杀你吗?”

闻言,弟子瞬间缩回手,与同伴对视一眼,踉跄着起身,从桑远河身旁离去。

桑远河站在原地,对着地上狼狈不堪的傅绪州,有片刻苦恼,他叹着气,对走近的桑霁道。

“这可是绘绘的未婚夫,原也算一表人才,本想着就算没了修为,绘绘喜欢,留着看看也好。”

他身子没弯一下,鞋子从宽袍伸出,踢了踢傅绪州的脸,对桑霁示意,语气包含了可惜的意味。

“忘了叮嘱那几个孩子了,伤哪里也不该伤脸啊,你瞧瞧,脸庞这么大一条疤,还真是可惜。”

桑霁轻笑:“让他自己认清自己的地位,没什么不好的。”

“你当真这样想?”

桑远河侧眸,斜看桑霁,桑霁一脸风轻云淡的样子,即便对上桑远河富有深意的眼眸,也只是一笑而过。

“比起我怎样想,山长还是多想想自己吧。”

桑远河自嘲:“我怎样,不还都是在你的一念之间。”

桑霁笑笑,不置可否。

“不过。”桑远河话音一转,“我记得绘绘当年并没有参与觉春,所有人都说她源力天生一阶,我从来不信。”

桑霁眼皮擡都没擡一下。

“你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知道。”

知道就够了,无所谓信不信。

“哼,不愧是洲主。”

桑远河不得不承认,桑霁是天生的上位者。

当他还埋伏山下,以一心修道伪装自己,等待时机篡权,桑霁已经将抚桑洲主的暗卫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抚桑山的万事万物都逃不出少年的眼睛。

当年他有意将人放进抚桑山,使那人拐走桑绘,层层动作,都在桑霁的眼皮底下进行,可他什么都没说,放任桑绘被带走,甚至将消息掩盖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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